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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

大型犬

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。

但是,冬天的阳光很短暂。

干燥的空气不仅带着寒冷,还带着严酷,云杉的树枝也在北风的吹拂下发出树叶碎裂的声音。

这种时候,寒风逆风只会让人放慢脚步,只会让人焦躁不安。

伊里奥着急地想再快一点,但马驮着两个人和两个人的行李,无法像在野外那样前进。

话虽如此,没有积雪这一点应该算是万幸吧。

到了这个季节,伊廖斯居住的布里根山脉肯定已经被白雪覆盖。

而且是在南部地区附近。远处摇曳着这个季节特有的石楠粉红色花瓣。

但是,现在不是被那样的景色吸引的时候。

之所以着急,并不仅仅是因为太阳快下山了。

——有动静。

被跟踪了。而且只有几个人。刚开始的时候,感觉很微弱,甚至让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,但现在却能清楚地感觉到。

而且不可思议的是,虽然是人来人往、兽路齐全的国家街道,但不知为何,除了自己以外,谁也看不到。

上午好几次与旅人擦身而过,甚至超越了他们,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。

当伊里奥意识到这一点时,他开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尾随他们。

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吗?

是霸兽骑士团吗?

不,这里的气氛不是这样的。

与气息一起浓厚起来的,是敌意。这也是明显的害处。

这是一旦暴露,无论是否愿意,都不得不展开战斗的袭击意图。

同时,他也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。

灰堂骑士团的那些家伙,在梅尔维格王朝内,或者霸兽骑士团的西库比斯内部都有内奸。

不知道有多少人,规模有多大。

话虽如此,连伊略和哥特帝国皇太子哈拉尔的私斗都知道。

它的“根”应该是植根于梅尔维格国内相当深的地方。

既然如此,他们当然会像“怪物贝特”骚动时那样,盯上拿着密信的伊里奥。

但是,即便如此,霸兽骑士团的人们再怎么资助,也有其限度。

这样一来,自己的道路只能自己开辟,伊里奥有这个自信。

穷途末路的欧洲野牛的铠甲兽骑士在与鲁里特的战斗中觉醒了,赛罗的力量。

而且,在连续的连战中逐渐培养的自己的实力。

对那里的敌人,可不能太迟啊——

然而,他之所以如此匆忙赶路,是因为自己不止一个人。

如果要战斗的话,当然是为了保护夏洛蒂。

即使想袒护她,也要尽可能让自己处于有利的状况。

这样的话,这条街道就不好了。没有藏身之处,视野太好了。

至少在市区的话——

尽可能避免把人卷进来,但同时他也有一个预估,如果是人多的地方,敌人也不会轻易发动袭击。

迎面吹来的风更猛了。

风帽早已脱落,伊里奥的绿金色头发连同御寒长袍都被风扯着。

就在这时,对面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
好像是久违的行人。

或者认为是敌人的同伙,加强警戒心。

有两个影子。

一个是小个子,像孩子一样的身高,另一个是狗。

奇怪的是两个影子的形状。

——狗是铠甲兽……

可是,那真的是狗吗……?

从远处看到的剪影来看,那是犬科动物没错。

但他的背上却骑着一个小孩般高的人影。

人骑着狗?儿童骑士?

即便如此,狗的大小也和狼差不多。足足有1.2米以上。

如果没有相当的体力,即使是孩子或者差不多的身高,也不可能载着人继续前进。

随着距离的缩短,伊里奥的戒备心更上一层楼。

人影是什么也不知道,因为狗铠甲兽身上的授器的颜色,是和灰堂骑士团赫克萨尼亚一样的黑灰色。

“在吧。”

他简短地叫了一声,赛罗果然明白了,动作自然地警戒起来。

尾巴很自然,口气也很自然,看上去并没有警戒的样子,但它若无其事地抬起耳朵,摇晃身体的授器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。

在这样的地方,就像擅长总管的、身经百战的僧侣一样可靠。

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非常近。

全身被毛覆盖,像鬃毛一样的脖子周围的体毛,就像狮子一样的狗铠甲兽。

伊里奥想起以前在父亲书房看到的“万兽庭院”,试图从记忆中唤醒这个犬种是什么。

能成为铠甲兽的狗,因为大小的限制,大型犬也极少。

这家伙是其中最厉害的——

藏獒——

狮子般的鬃毛让他想起来了。

性情暴躁、凶猛,有“老虎杀手”之称,是一种非常强悍的犬种。

个体的平均大小应该不到三英尺,但在物种中也有可以炼成铠甲兽的大型动物。

恐怕这只藏獒不仅体型庞大,还拥有一双神之眼,是罕见的一体吧。

动作非常自然地擦身而过。

宽阔的街道上,只有他们和这只带着铠甲的大型犬。

没有其他人。这正是袭击的最佳时机。

伊里奥和赛罗顿时紧张起来。

但是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赛罗轻轻动了动耳朵,微微瞥了一眼,仅此而已。

不一会儿,他渐渐远去。

伊里奥叹了口气。

从体格上来说,他也不认为赛罗会输,但既然有尾随他们的迹象,就不能掉以轻心。

不管积累了多少经验,都只是一点点。

伊里奥很清楚,自己对战斗还很不成熟。

因此,如果遭到夹击,自己暂且不说,说不定会连累夏洛蒂。

这时他突然意识到。

没有尾随的迹象——

刚才还那么清楚地酝酿着气息,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
不,不是他的错觉。

自己和父亲一起在山野中长大,和野兽狩猎师比斯特·耶格混过好多次。

对观察气氛多少有些自信。

——你放弃了吗……?还是……?

虽然不知道理由,但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,无论如何,直到今晚的住处,他都没有放慢脚步。

——什么?!

这太突然了。

离今晚的住处还有几英里时,在走上街道尽头起伏的斜坡时,突然有野兽的气息逼近。

喊声刚一响起,就变成拨开草丛的声音,转眼间向这边逼近。

伊里奥和赛罗立刻摆好了架势。

夏洛蒂也站在伊里奥身后,身体僵硬。

下一个瞬间,它从树林的阴影中飞出,落在了伊里奥他们的眼前。

那是身手敏捷的猫科补食兽——欧洲大山猫。

虽然有所警戒,但那只不过是对充满杀气的敌意的反应。

仔细一看,这只大山猫虽然脖子上长着神之眼,但并不是铠甲兽。拥有野生之神之眼,可以说是普通的原生动物。

至于它为什么会跑到伊里奥等人面前,很明显是被什么人赶出来的。

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伊里奥他们发出威吓的吼声,立刻把注意力转向树林。

树林再次剧烈摇晃,有什么东西逼近。

“汉斯!”

从男人的声音传来的方向,有两个拿着十字帽的男人出现在树林里。

大山猫轻盈地跳跃着,向着对面的树林躲闪。然而,这并没有实现。

突然,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大山猫的头上掉了下来,大山猫全身被覆盖,摔倒在地。

全身被撒网缠住,大山猫当场摔了个七零八落。

就在这时,另一个男人从对面的树林里出现,毫不费力地捕获了被网裹住的大山猫。

两个拿着十字帽的男人走向撒网的男人,麻利地帮了他一把。

“好小啊。”

一个拿着交叉棒的人说。

“就差临门一脚了,怎么办?”

手拿渔网的男人回答了那个声音。

“先把他带回团里吧。要是知道不行,就让他跑了就行了。”

“哎呀呀,花了两天的时间。”

这时,男人们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伊里奥他们似的,回头朝这边点头致意。

对于这一连串的事情,像隔岸观火一样目瞪口呆的伊里奥等人,也不由得回礼了。

“啊,不好意思,我好像被你吵醒了——咦?你是骑士吗?”

男人盯着伊里奥骑马旁边的赛罗,意外地说。

“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嘛。这么大年纪就有盔甲,真是了不起啊。”

三个男人互相点了点头,既不是讽刺也不是挖苦,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。

厚厚的皮衣配上鼹鼠毛皮做的手套。

男人们背上都背着便于活动的背囊,打扮都很相似。

这对伊里奥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姿势了。

“你们是野兽狩猎士比斯特·耶格吗?”

其中一个被称为汉斯的男人简短地回答:“是的。我们是国家直属猎兽团的角色。”

说着,他摘下手套,戴上了右手背。

食指和无名指各戴一枚戒指。

因为距离太长,看不清花纹,但其中一颗似乎镶着白水晶,反射出暗淡的光。

毫无疑问是野兽狩猎师比斯特·耶格的东西。

这也是梅尔维格王国公认的。

“那个颜色……该不会是白猎旅团小提琴手吧?”

看到戒指的颜色,伊里奥睁大眼睛问道。

“是啊。本来是不应该在街道附近这种地方打猎的,不过,大山猫这家伙真聪明,没想到竟被逼出了一场追捕剧。唉,真是抱歉。我并不想吓你。”

“如果是骑士的话,这样就不会动摇了吧。”

与平易近人的男子相比,汉斯显得粗鲁而冷淡。

“也许吧,要是被奥鲁普殿下知道了,受罚的是我们……你该不会是奥鲁普或克雷贝骑士吧?”

男人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伊里奥。

“不,我们只是在旅行。”

听到伊里奥摇着头的回答,男人们多少放下心来。

“是吗?你说要去旅行,是想在前面的驿站过夜吗?”

“啊,是的,我就是这么打算的。”

“那正好。我们要收大山猫,也是在前面的宿场町。可以的话,一起去吗?”

一瞬间,伊里奥陷入了沉思。

突然出现的这些人。

确实,无论怎么看,都像是野兽狩猎士贝斯特·耶格尔,但怎么可能是敌人的走狗呢?

为了接近他们,他甚至化装成这样等待。

说不定,刚才还跟在他们后面的,也是这些人……?

不,这很难想象。

一边跟踪,一边表演如此精心的戏,这也很奇怪,而且本来就没有意义。

确实,梅尔维格王国国内也有很多黑母教的信徒,其中也有人与灰堂骑士团的赫克撒尼亚私通。

但是,说到白猎旅团,听说必须是耶鲁教的信徒。

如果不是狂热的人,就不会进行破坏工作,那么,伪造教义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。

“是啊……旅行也有结伴而行的说法。”

而且,人数多的话,敌人也很难出手。

人一多容易引起骚动。

一旦引起骚动,必然会传到利奥波德国王的耳朵里。

霸兽骑士团就更不用说了。

伊里奥问夏洛蒂:“可以吗?”。

她也使劲地点了点头,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。

大山猫也张着上颚,一脸威胁的表情,现在被关进组合式轿子里,乖乖地待着。

四肢被捆住,嘴角也被厚厚的皮革包裹着的样子,让人觉得有些心疼,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
倒不如说,野兽狩猎师比斯特·耶格三人的精湛技艺,让伊里奥感动不已。

“少见吗,小姐?”

夏洛蒂再次用力摇头。

“我的父亲是铠兽术师,所以我也曾帮助他捕获过神之眼,不过我从没见过刚才那张网,真是厉害啊。”

伊里奥一脸感动地说。

“对吧?汉斯的网是西方第一的。我叫约翰,这个叫罗塔尔。平时这里有个叫莱默的骑士,今天没能同行。如果能早点见到哥哥们的话,我就可以拜托他们来代替我了。”

约翰说着,豪爽地笑了。

他那副猎人的模样和说话的语气,让伊里奥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。

——也感觉不到追随伊里奥他们的迹象。

伊里奥若无其事地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,然后配合着他们的步调,向驿站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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